十月十九夜 塘朗

My confinement in Shenzhen heightened my sense of solitude and provided a distinct lens through which to view urban life.

「上次听 Joni Mitchell 的 Blue ,一对疲惫的扁平足摸索着深圳大学总医院的路。一种天性的、探索式的情绪,在催汗的湿气和无趣的大沙河间时起时落。」

似乎我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评价某地,某地便以并无二样的方式呈现于我作回应。当然,这其中的因果先后是值得一个意识良好者的质疑的。午夜时分那些难看的酒相、散落的塑料瓜皮…欲望器官里捕捉到的、认定的污秽,是难免留存下来的。然而,一些心态上的细微变化(发生于时间与时间之间的、情理之中而意识良好者们只得后知后觉的变化)又多多少少能影响那些偏执的。正是这样的不足挂齿的变化,突然间使得胸腔里对塘朗生出一种生活的无限热忱。我的评断在那晚获得回应。

Oct 19 晚,循着音乐去了。

果然是广场舞。

桌子,平白地冒出来,无数排老头麻将。学生,麻辣烫,时尚国度,男女老少。美丽并无化身于此,我想。轻蔑也并无降临于此,我又想。那些高饱和度的小吃店铺依旧邋遢,但唯一阻止我去走进他们的仅仅是刹那间过于亲密以致隐隐中诡异的市井气而已。对一股陈臭我深深地、深深地感到归属,一种后生的“学究的”习气也难以洗濯的腐性。意识中我同样明白这市井气终究是陌生的、排他的地狱。

突然间狗给车碾死,无数张亲昵、猥琐的脸上困惑、谑笑…那个小女孩,我们是否期待着彼此谴责的神情?男人用脚把尸体挪到了路边。

我自然地感到害怕,打算出村走去医院那条敞路,却又食髓知味地拐进了略暗的小道。

全然失去了目的,人只无意识地穿行于无序的、浪漫的动态之间:

白色的灯;有人在跳绳。

楼上铁笼子似的设施里健身教练在推销;一条懒惰的白狗惊现在车尾处。